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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散文] 云雾山中的歌者——余永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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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irkrose 发表于 2011-8-29 09:48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
 
  他们抛弃离愁别绪,融与山,融于水,于是造化出了出类拔萃的歌者,遗风延绵数百年。

  我挽着这股遗风游荡,意外感受到她粗而野,朴而实,实实在在,真真切切。不知不觉,风入膏盲,拨弄的我一半清醒一半醉……

  翻过一山又一山,终于站在海拔千余米的高山之巅,只见天空无边无际,山势连绵不绝。这里似乎只有两种颜色:蓝蓝的天,绿绿的山,剩下的就是阵阵清醇的山风。我问,到山歌村还有多少路程。同行满面春风,伸出三指示意:还有三十里。在柔美的绿海中穿行,一路流泉飞瀑,一群群的鸟儿在树上纵情歌唱,即使再走一百里,我也不嫌远。
 

精彩评论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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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irkrose 发表于 2011-8-29 09:48 | 显示全部楼层
 
山村遗风

  走过一道密林遮掩的深谷,隐隐约约听到流水声,但不见水,沿着一条布满青苔的石砌古道继续往前走了近半里路,就出现了一道奇景,一条很陡的山岭像蛇一样在深山中蜿蜒穿行,旁边几十米高的悬崖峭壁的缺口处喷涌出一条水柱,直冲谷底,水流翻滚,雾气弥漫,周围的树木像是从水里捞出,晶莹的水珠不停地从树叶上坠落。就在此时,好像是山岭的顶部飘落下来高亢的男音:

  “呜喂——,新打菜刀背驼驼,又杀鸡来又杀鹅,不晓得妹子那样好,晓得呀,早扛花轿到门口。”歌声和着流水声在山间环绕,传响许久。

  “呜喂——,新打菜刀雪雪白,又切韭菜又切葱,不晓得郎子那样好,晓得呀,日等夜等等到老。”这是一个嘹亮的女声,差点把水流声都盖过。这突如其来对歌,像是一股冲击波,令我感到震颤。立即展开追踪,但歌者越离越远……同行告诉我,翻过这条山岭,就是山歌村。

  据这里的村民说,宋代由于战乱,他们的祖先从中原地区挑着简单的家私,起初漂移到浙江、江西一带,最后又迁徙到这地方扎根。村子落在一个缓坡上,房屋不规则,四周的高山齐整,像城墙一样紧紧地搂抱着村庄。只有一个缺口,那是通往村庄惟一的路。村庄的背后是一座基本由石头构筑的山峰,清泉四溢,雾气氤氲,直入云霄。村庄的一边有一条山涧水哗哗流淌。这地方清幽之境与《桃花源记》略同。可以看出,他们祖先选择如此佳境也颇费苦心;也同样可以证明这批逃避战乱的难民的企盼:远离战火,选择一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繁衍生息,免受侵扰,从此过上平和、宁静的日子。

  最原始的创造充满艰辛。可以想一想,最初到来的时候,这里无非就是一片原始森林,要生存就得办几件大事。在这帮难兄难弟之中,曾经也有一些富家子弟和读过点书的人,他们也想吃点清闲饭。那都是过去的事,如今在这样的环境里没有儒雅之分,贫富之分;机会和条件均等,适者生存。无论是谁,一律都是拿工具干活的劳动者。于是,这群难兄难弟便开始征服自然,把树伐倒,平整山地,开荒种植,建造房屋……风风火火地干了起来。在繁重的劳作中,有人喊出了几句好像是号子类的东西,很中听,很刺激,既活跃了劳动氛围,又驱赶疲劳,即刻得到男男女女的回音。这地方一时找不到什么名句好吟诵,读过一点书的人,就发挥一技之长,凭老经验,或者就地取材,口头创编。春去秋来,越编越精致,越唱越红火,渐渐冒出了一批声情具佳的歌者。面对青山绿水,面对蓝天白云,唱吧,一村的人都是快乐天使。劳累的时候唱一支,逢年过节唱一唱,家有喜事唱一唱,和谐、热闹。

  快乐原本没有贫富之分,从中原一路颠簸到深山老林,为得就是追求一个安宁、舒畅的环境,没有理由不快乐。所以,进村的当晚,我就感觉到浓厚的山歌氛围。半个月亮爬起来,清辉无法朗照,整个村子没有电灯,呈现灰暗色调。当家家户户的厅堂或门口坪上亮起煤油灯的时候,竹笛、二胡、对唱声,款款送入耳边……我坐在村边的一块大石上,静静地聆听着纯朴的乡村音乐,就像滴滴山泉注入心田,不知不觉有了些许醉意。我想,与他们应该还要走近一点,于是,借着朦胧的月光走了几家。他们把我当作稀客,随便聊几句后,就出现和谐、融洽的氛围,有的竟然拿出珍藏多年的曲谱和山歌本子。得来全不费工夫,我很是惊奇,多年来,我到处寻寻觅觅,最需要的就是这些东西。

  夜深人静,我独自坐在煤油灯下,翻阅着蝇头小楷抄写的山歌本子,读着用工尺符号记录的《昭君和番》、《合钵收妖》等南词曲谱。心理颇不宁静,其实,这些平日默默无闻山民在欢娱之余,成就的是一件伟大的工作——民族民间文化的创造与传承。

  这一夜我睡的很熟,因为收获很丰厚。
 
 楼主| dirkrose 发表于 2011-8-29 09:50 | 显示全部楼层
 
与歌者同乐

  进村的第二天上午,村里的一位年轻干部把我们带到村部礼堂,这个礼堂比较宽敞,有一个小舞台,舞台上已坐着三男四女,看上去几乎都是迟暮老人。我问那位年轻干部,村里有没有年轻人唱山歌?他说,有哇!只是大白天,他们要干活。过了一会又补充说,这些老姜更辣。大家都会心地笑了起来。接着年轻干部便把歌者一一推介给我们:五妹子、黄莺婆、情歌妹子、喜鹊子、开门唱、满山叫……这一大串名字听起来很有意思,大概都是外号吧,山里人很会创意。

  介绍完毕,年轻干部说,满山叫你带个头先打一个。满山叫有点不好意思,推托着说,情歌妹子唱得好,还是她先打。情歌妹子很清瘦,但精神抖擞,她“呼”一下站起来说,我先唱是可以,满山叫你要对。
“父母生我一枝花,拣时拣日嫁你家,双手抓住绫罗帐,我似一朵牡丹花。”

  满山叫打开那张阔嘴巴,毫不犹豫地对上去:“父母生我好后生,拣时拣日做新郎,双手掀开绫罗帐,我似蜜蜂要采花。”

  “唱得好!”在场的人全都报以热烈的掌声。情歌妹子的声音清丽之中稍带委婉,满山叫声音洪亮,有点高原上的唱腔韵味,似乎可以穿透屋顶。唱山歌的人不像当今那些流行歌星,在流光异彩的舞台上,要用电声乐器伴奏,而且服装要时尚,身段要优美,脸蛋要彩绘,连头发都要花高价请形象设计大师染成红红绿绿,像被雨打湿的公鸡毛,够麻烦的。山歌不必矫揉造作,简单,随意,想怎么唱就怎么唱。

  喜鹊子自告奋勇,我来打一个,请大家别见笑。我是专门唱喜庆山歌的。

  “头巾盖头上,贤惠好新娘;盖巾前,新娘好人缘;盖巾,夫妻合到老。”……接连唱了好几首,毕竟上了年纪的人,后面的声音有些沙哑,大家还是给她热烈鼓掌。

  停了许久,没人接上去唱。年轻干部成了这场歌会的主持人,他提议,黄莺婆你打一个。黄莺婆脸上布满红晕,笑咪咪地立起身说道,要我唱我就唱几段吧。

  “有情人赠我一把九连环,九呀九连环,十指尖尖解不开,拿把刀来割呀割不开。”……黄莺婆的唱嘹亮而清脆,吐字也清晰,而且杂糅着火辣辣味道,越唱劲越足。她脸上的表情丰富又生动,歌声在礼堂里环绕、飘荡。她提出,开门唱的山歌多,叫他亮几嗓。

  开门唱是个大块头,乐呵呵的,充满稚气,一举一动简直就像一个顽皮的小孩,让人感觉到是个实实在在的乐天派。他下意识地摸了摸那光秃秃的头说,我打得不好,请大家多多指点。

  “放牛囝子被牛亏,戴了笠子风又吹,拾得笠来牛又走,牵得牛来半夜归。”……“恋妹门口一树桃,手摘不到上数摇。哥哥有心摘桃食,就惊恋妹不让讨。”“恋妹门口一树桃,青的青,红的红,有情哥哥来摘食,无情哥哥贪出油。” 开门唱打山歌与他们有些不同,时常加点小动作,或者扮个鬼脸,这老头着实可爱,礼堂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。

  近午,礼堂里看热闹的人渐渐多了起来,轮到五妹子唱了。她说,羞死了,我不唱交情歌,我唱几个仪式歌吧。于是,她就唱了《接生歌》、《驱病歌》、《乔迁歌》、《五谷神歌》、《土地歌》……调子比较低沉,但唱得投入而平稳。这些歌谣与山民日常生活息息相关,浸透着他们对平实的生活的祈祷和祝福。在我的印象中过去有许多受到挫折后退居山林的隐士,这里面也有一部分是文人。有的虽隐居山间,但没有全身心地融入乡村生活,依然保留着冷漠、孤傲的一面,他们往往把平静的乡村生活,作为自己精神上的避风港,这恐怕是一种消极的对待。地道的山民则不同,颠沛流离后,他们很快就能入乡随俗,去适应新的生存环境,去创造新的生活,努力地构建充满企望的文化生态。在五妹子唱的几首仪式歌中,我捕捉到了贯穿于山民生活中的文化韵律,也体味到了他们对美好未来的企求。我们几个人快速地记录下了这几首难得的歌谣。

  五妹子休息片刻之后,便与我们攀谈起来。她说,我们这班人唱得都不算好,山歌仙子才唱的好哩!她的歌能把树上的鸟都引下来,而且几天几夜都听不完。山歌仙子在哪里,我追问。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道,山歌仙子得了一种病,不能生育,三十多岁就上庵了,四处云游,现在大概有六十多岁。前几年有人看到她,脸色红润,白发飘飘,一路欢唱。

  山歌仙子——这神秘的歌者,不知不觉已刻入我的记忆里,我对这个村子又增添了一份崇敬和期待。
 
 楼主| dirkrose 发表于 2011-8-29 09:51 | 显示全部楼层
 
寻找神秘的歌者

 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西半天,这个名字一听就让人产生无限的神秘感,这也是村里那些歌者告诉我惟一有关山歌仙子的一点信息。

  我备好简易行装站在村后的一座古老的拱桥上,一尘不染的涧水欢畅地流淌着;微风拂动翠绿的竹叶,发出沙沙的响声,几只小鸟拍动着翅膀在竹叶间追逐、嬉戏;不远出的山涧里,轻一声重一声的洗衣声,夹杂着老妇女一些不知名的吟唱,时不时进入耳际。村里的老屋、古树……都沉浸在温柔的阳光里。临行前,我深情地品读了一遍简约、平和的村庄景致后,就上路了。

  沿着村庄背后一条很陡的小路,揪住带刺的茅草,艰难地登上一座山峰,放眼望去山底散布着稀稀拉拉的村落,村落周围除了绿色,就是绵延梯田。我们还要继续爬山,没有更多的时间去领略无限风光。走进一片大杉林,一群黄牛大大咧咧拦住了我们的去路,我们也就地坐下来扔些青草与它们逗乐,体验一下山野风情。黄牛看了看我们这些人纯粹是来寻开心的,不会献给它好吃的东西,慢慢地散开寻食去了。我们起身赶路时,仿佛从远处大树上飞来一阵歌声:“日头出山照高楼,看见恋妹在梳头,左手梳起盘龙髻,右手梳起插花妆。”我们寻声追到一棵大树下,抬头仰望,只见粗大的树枝上编织了一个窝巢,一老者躺在窝巢里,面对着树梢大声放歌。我估计这是一位放牛者,当地只有这类人才有这份闲情逸趣。他唱的很投入,没有发现树下的动静,我们也不愿去打破他自娱自乐的情境,抄小路继续前行。

  我们在翠绿的竹林穿行,此时山风很轻微,柔柔的,凉凉的,吹在身上,拂在脸上,钻入鼻孔,感觉很好。我素来偏爱在竹林中漫步,如果此时在清幽静谧的竹林里遇上几位活泼灵动的村姑,为我们亮几嗓,肯定很美,我期待奇迹的发生。我们中间有个别人可能是因为竹林里过于寂静,也学着唱起了山歌,躲在草丛里觅食的白鹇被惊吓得啪啪啪飞出了竹林,留下几片白色的羽毛在竹林间飘舞,偶尔一唱效果挺不错,让大家观赏到珍稀动物。

  山里的景色不停的变换,转眼之间前边已横着一道山涧,水流湍急。山涧的两旁都是枫树,遮天蔽日,碗口粗的藤条像蛇一样缠绕在树上。走过独木桥时,只见远出的竹林间有一个竹寮,寮顶冒出一丝半缕的炊烟。竹寮里传出清纯的女声:“竹鸡上山尾驼驼,画眉上山把歌唱,画眉唱歌婉婉转,恋妹唱歌恋情郎……”,我们停下脚步,竖起耳朵听。此刻,我怀疑是不是到了西半天?是不是山歌仙子在唱?走进竹寮只见一位四十开外的瘦女人在制造擂钵,地上摆放着几排未烧制的擂钵,大小不一,错落有致,像一幅立体画。将乐人有喝擂茶的癖好,这种内壁布满网纹的钵头,唐代就开始烧制,流衍至今,是一项颇具文化内涵的传统工艺。我们都夸奖她的手艺好,山歌也唱得很地道,尾音带有浓郁的闽北风味;她则摇头,我唱不好,山歌仙子才唱得好哩!

  我忙问,山歌仙子你认识吗?她在哪里?瘦女人说,小时候见过一面,后来再也没有碰过面,听说山歌仙子经常在这一带庵堂里游走。瘦女人还给我们指了指大致的方位。我似乎感觉到山歌仙子梦境在一步步演变为现实。

  我们终于走进了西半天的白山庵。庵躲藏在半山腰,建于明末,这无疑是一份文化遗产。庵前立着一个大石壁,清泉在石壁上涌冒,石壁上刻着几个大字:“白山庵仙泉”,字体具有颜真卿遗风,遒劲有力。庵的周围散布着菜地,果园,菌菇棚。漫山遍野都是松树,当最后一抹斜阳快隐去的时候,凉风卷来,掀起阵阵松涛。常听人说,好山好水都被庵庙所占,果真如此。我真有点怀疑这位庵主是上天所派住的仙人。天渐渐暗下来,我们借宿在白山庵。庵主告知我们山歌仙子上个月已离开白山庵,很遗憾我们没能遇上她,但是我们已把握了她最可靠的游向。

  夜晚,深山一片漆黑,奇妙的天籁之音把我送入梦境。我梦见了山歌仙子,她站在百花丛中,眉头紧蹙,脸上蒙着一层愁绪,我期盼着她能开声唱一支歌,但未能如愿。许久,她摘下一朵白色的小花,轻轻地放进袖筒里,随即飘向丛林……
 
 楼主| dirkrose 发表于 2011-8-29 09:52 | 显示全部楼层
 
翩翩蝴蝶

  上半天,到底是个什么地方?心里没有底。山路悠长,悠长,我们只能跟着感觉走。当然,我很希望在这条无穷无尽的山路的某一段能邂逅山歌仙子,即使她不唱歌,就送给我们一本山歌也心满意足。

  我们走得很疲惫,不知何时,前头出现高及云端的山峰。一条用石块铺就的小路环绕着山峰而上,直至山顶。数米宽的瀑布在悬崖绝壁上狂奔乱跳,一级连着一级疯狂地冲入山谷。抬头仰望,在山峰的顶部显露出房屋的二个翘角,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,那肯定是半天庵,也正是我们要到达的地方。

  大约走了七八里路后便到了半山腰,汗渍涔涔,气喘吁吁,几个人松散地坐在松树根部歇息。正在谈论山歌的话题时,丛林中忽然传来渺茫的歌声,大家不约而同地站起来,静静地注视着歌声飘来的方位。歌声时高时低,断断续续,好像渐渐靠近我们。立刻拨开草丛追逐过去,只见一位提着竹篮的妇人,从黄泥上路走来。我们迫不及待凑过去,一问不是山歌仙子,是采草药的。这位妇人很健谈,说山歌仙子有文化,聪明,出口成歌,每年赛歌她都要拿头名,就是命数不太好,不会生育,经常住在半天庵……妇人还给我们讲述了的许多带有传奇色彩的故事。通过妇人的一番详细解说,山歌仙子的形象在我们脑子里已越来越丰满。

  经过一番长途跋涉,总算登上了山顶。凉风呼呼的吹,满身大汗收敛了,人似乎变得轻飘飘的。向四周眺望,山水相连,果真有“一览众山小”的感觉。峰顶有许多平坦的地块,放下简单的行装,在毛茸茸的绿草地上躺了一会儿,格外舒坦。流云很低,一团一团的从头顶上飞过,云层的颜色渐渐由白转深,不好,过不了多久可能会下大雨。一骨碌起身,顺道直奔半天庵。

  进入半天庵的路既宽敞又平坦,路旁的树木簇拥,犹如在绿色的隧道中行走,我感到很惊奇。离半天庵一华里左右的一个小山包上,我们看到一个新坟墓,一女人正在墓坪中央用小木棒翻拨着未燃尽的一堆杂物,火星四射。对这样一个很普通坟墓我们并没有太在意。当离墓地几米远的时候,山顶上刮起一股风,那风把周围的树木吹得哗哗响,倏忽,好像有一只大蝴蝶在头顶上空翻飞,大蝴蝶顺着风儿飞出一段后停落在草丛上。我平时喜欢收集蝴蝶标本,天赐良机,随即追过去,拣起一看原来是一张烧成蝴蝶形状的毛边纸;仔细一瞧,纸上有几句用毛笔抄写的山歌,旁边署名“山歌仙子”。

  一时间,我怔住了。立即联想到山歌仙子与新坟墓的关系。当我们几个人走进墓地时,果真看到墓碑上镌刻着醒目的字:“山歌仙子之墓”,此时,大家感到一片茫然。问烧杂物的女人,山歌仙子有无留下山歌方面的遗物。那女人满脸泪水,哽咽着说,今天是她的生日,她生前的所有遗物我都烧给她了……

  一阵风呜呜吹来,在墓地打着旋儿,捏在我手中的那只“大蝴蝶”被那股劲风扯走,在空中飘飘悠悠;愈飘愈远,愈飘愈高,直上云霄。我们依依不舍地目送着渐渐消失的“大蝴蝶”,沉浸在深切的思念里……

  就让她在天堂快乐地歌唱吧,我们悄悄地离开了墓地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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